3.12.2009

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 / おくりびと


你恐懼死亡嗎?你害怕接觸失了靈魂的冰冷軀體嗎?

或許因為對生死議題一向有興趣,或許因為禮儀師的職業特殊性令我有些好感,知道這部電影的消息,沒有太多考慮就想看,最後加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加持,把我推進戲院裡。

一個不得志的大提琴手,為了找工作誤打誤撞進了NK事務所,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NK是"納棺"兩字的縮寫,想逃卻又迫於經濟壓力不得不硬起頭皮接下工作;在一次次的任務裡,他體會到生命情感的深刻不捨,改變態度重視自己的工作,直到最後尋到失聯已久的父親,為逝者的最後一段路做一場完美演出。

坦白說,劇情的一切發展都在預料之內,主角的心路轉折也相當符合金像獎會喜歡的標準模式,主題這般哀傷的電影,充滿幽默的笑料淡化沉重,我總是形容它是80%的歡樂加上10%的淚水,剩下的10%就是過橋囉。片中最攻擊我的笑點竟然是男主角在當影片模特兒被刮鬍泡糊到鼻孔而一直忍不住的模樣,唉呦每想一次就會笑一次,好累!

大家的觀影感多半在談面對死亡的態度,我倒想提一下死亡之外的另外兩條我認為很重要的軸線:音樂和美食。壓根想不到這兩項我愛的事物竟也在電影裡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男主角回到山形老家後,翻出兒時用的兒童大提琴,將就著彈奏記憶裡的音符,是父親最愛的曲子,片中大量的橋段更是讓配樂家久石讓盡情揮灑,展現極其芭樂溫暖的一面。

美食的段落不長,但卻充滿寓意。當男主角扶梯而上看到老闆宛如叢林的小世界,老闆正好整以暇地燒烤料理,端起熱騰騰的鹽烤河豚白子,大口咬下,露出極度滿足的表情,好棒啊!他說:這也是屍體啊!一語道出男主角的盲點,或許也直指觀眾心中;而我最愛的一句話是「人要活下去就要吃東西,既然要吃東西當然要吃美食」,這大概也是我的中心思想。


回到死亡的主題,片中有兩幕還是攻擊到我了,第一次是男主角見習時看老闆為一位中年婦女納棺,結束後丈夫奔出來感謝他們,說他從來沒看過老婆這麼漂亮,我不禁想到自己的爺爺和奶奶。猶記得奶奶先早一步離開我們的時候,已經中風的爺爺坐在輪椅上被推到床前,眼淚撲簌簌地掉,法事期間他常常要求我們推他到奶奶的遺像前,沉思良久;當時我不過是十八歲的年紀,心底充滿不解,奶奶在世時爺爺對她並不算太好,為什麼人活著時不能珍惜,非要等死別了才真情流露,再多的淚也喚不回呀,但是,十年後現在的我,多了些理解和體諒,只希望自己能更直接表達讓我愛的人們知道,我愛他們。

第二幕攻擊我的是澡堂大嬸的離開。大嬸的兒子原先對同是兒時玩伴的男主角從事納棺工作無法認同,卻在母親逝世後,目睹莊嚴謹慎的納棺儀式後改變態度,最後在火葬場時,他要求守護母親直到最後,喃喃自語請求母親的原諒…說穿了還是遺憾兩個字帶給我震撼吧。

禮儀師在社會價值觀裡或許就像我的工作一樣,是屬於光譜裡比較不能被認同接受的那端,我在觀影的過程裡也會反思自己,是否能像男主角一樣尊重自己的工作,是否能在不認同的聲音裡找到自己的價值、抬頭挺胸,我想我可以辦到,也能讓身邊的人像男主角的太太一樣,驕傲地對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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